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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本来还以为，皇后娘娘顶多只是会写字，但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。
结果就因为期待值低，反而被沈千帆的墨宝给惊艳到了。
哗！
“好看！”
“好有气势！”
“没想到皇后娘娘的字也能写得这般好。”
人们赞不绝口。
就连那些自诩毛笔字写得不错的读书人、权贵，也一时失了语。
对着沈千帆写的字发呆。
曹琴却笃定，这都是在拍皇后的马屁，不是事实。
直到墨宝转到她面前来。
那大气磅礴的字，与她的放在一起时，她的字竟然完全被比了下去！
曹琴的字美则美矣，却缺乏一种浑然天成的气概。
不仅毫无气势可言，还显得中规中矩，小家子气，那瑟瑟缩缩的样子叫人看了不得劲，就和她刚才说的话一样。
而皇后的字，虽然功底火候欠佳，但是，胜在气场强大，气势恢宏，可从聊聊几笔中，便可窥见其开阔的胸襟，叫人看了打从心底豁然开朗，似乎只要多看几眼，自己好几天都能振奋精神。
曹琴引以为傲的东西，就这样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。
众人忍不住唏嘘。
和谁比不好，非要不自量力，同一国皇后比？
这下好了吧？
自取其辱了吧？
又钦佩的仰望沈千帆。
皇后娘娘还有什么才华是大家不知道的？
他们的皇帝陛下，真是娶到了一位好皇后啊，太令人羡慕了！
尤其是那些朝廷官员、权贵，沉默了一下又一下。
当初怎么会觉得，曹琴是皇后的不二人选？
论起眼光的高低来，还得是新帝！
他们不得不服。
曹琴使劲摇头。
嘴里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“不，我不服！我写的是对的，不信可以去文渊阁，去调取那些书籍典故，对，文渊阁！！！”
文渊阁？
沈千帆一愣。
那是哪里？
她怎么听着有点耳熟。
女官低声在她耳边道：“文渊阁，是皇家的藏书馆。”
原来是国家图书馆啊。
沈千帆了然。
“那就如她所愿，去调取书籍典故吧。”
底下人应是。
不多久，就有一位身着紫袍官服的中年男子，带着人和书籍过来了。
“臣文渊阁大学士文晖，拜见皇后娘娘，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大学士是正一品的官职，见到沈千帆却不敢有丝毫轻慢，反而恭恭敬敬的，一切按规矩来。
沈千帆见这个文晖气质不凡，心里熨帖。
果然不愧是正一品的文官。
她也不废话，轻轻抬手。
“免礼。开始吧。”
文晖：“是。”
文华殿和武英殿大学士协助，三人一道将书籍资料找了出来。
文晖：“曹氏传下来的版本，是女子无才便是德，这个便，是经由篡改后得来的版本。
“原版如同这位书生所写，女子无才，辨，是德。辨别是非，明辨是非的辨。”
文晖说到这里，又话锋一转。
“即便是曹氏传承的版本，意思也不是指女子没有才能，恰好相反，它是在表达一种自身的道德修养和规范。
“女子自身即便有才华，也不以此沾沾自喜，随意炫耀，以彰显自己的才能，这，乃是一种谦虚低调的高尚品德。”
周围人声音喧嚷。
“大学士说的和皇后娘娘的差不多。”
也有的说：“皇后娘娘说的我更喜欢，通俗易懂，走心。”
不少人跟着纷纷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无数人再次对着曹琴指指点点。
曹琴面红耳赤，无地自容。
她没想到，文渊阁带来的书籍典故，竟然不是她的救命稻草，反而是一记重拳！
曹氏传承的版本，居然是被人篡改过的。曹氏祖祖辈辈珍藏之物，竟是个赝品，这谁能想得到？
大学士文晖的话，更是在大众面前讽刺她！
因为她不低调，不谦虚，也根本没想过要将才华藏起来。
她那么有才华，本就应该全都彰显出去，好让天下人都来敬仰，都来夸耀！凭什么要她藏起来？
就为了低调谦逊？
低调谦逊能为她和曹氏带来什么好处？
曹琴绞尽脑汁，也想不出来。
而这边话题的交流重心，也早已发生了转变。
文渊阁的大学士文晖，这种事情本来不需要亲自跑一趟。
只需要随便派一个助手，带上皇后娘娘要的书籍资料，前来解答问题即可。
但他听说，朱雀大街因为皇后的一番行为，停下了流动。
尤其听到皇后和曹琴当街斗墨宝，比文化，还说出了那一番震撼人心的话，他立刻就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，亲自过来了。
至于文华殿和武英殿的两位大学士——他的助手们，他压根没想到要去喊，但两人闻着味就跟来了。
都是想要来亲自一睹皇后风采的。
文晖恭恭敬敬，虚心请教道：“还请皇后娘娘不吝赐教，何谓德？”
文华殿和武英殿的两位大学士也不甘示弱：“为何以怨报德，何以报德并不值得推崇？”
围观读书人也不由伸长脖子。
正一品的大学士，都对沈千帆毕恭毕敬，虚心请教，他们这些尚无功名者，自是不会再有轻慢之心。
沈千帆愣住了。
她也没想到，文渊阁大学士文晖，文华殿和武英殿的大学士，会和自己探讨这些东西。
但很快又想起来。
女子不才辨是德里，可不就正好有个德字吗？
她视线环顾周围一圈。
大家都带着某种期待，看着她。
沈千帆：“德，是一种力量。你们认为呢？”
众人一琢磨。
文晖眼眸都亮了。
两位大学士也跟着眼神清亮。
德是一种力量？
对啊，德是一种力量！
他们怎么没有想到？
围观众人也全部静默了一下。
怎么？
德原来是一种力量啊。
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呢？
他们每个人能掌握这样的力量吗？
若是掌握了，会是怎样一种状态？会变得十分厉害吗？
沈千帆：“这种力量，悬挂在天上。”
众人便看着她一边说一边比划。
这一刻，大家都忘记了一国皇后该有怎样的仪容，这样当众比划，是不是有失威仪。
只知道自己居然听懂了这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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