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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番话,一是帮助虞公回忆回忆,当年是谁拉了你一把,救你于水火之中?
二是告诉虞公,晋献公灭国十几个,现在还接壤的小国不过五个。
你要是不够意思,可别怪晋献公不和你讲义气。
果然,郭嘉的一番话起了作用。
虞公听完客气的说道:
“公子重耳知礼守孝,日后必有作为。这种小事,孤应该帮的。”
宫之奇知道自己在忍下去怕是要出事,赶忙起身说道:
“慢着,借道之事可不是小事。
如果说行的是正义之师,那还好说。
可当今虢公外出替天子主持正义,之前还北上灭犬狄。~
现在虢公深受天子宠爱,身兼天子卿士。
难不成,晋国是要与天子为敌?
而且你们仅因虢公当年入晋保护众公子之事,就去攻打他,这简直是师出无名。”
他又转过来对着虞公说道:
“君上因此再借道与晋,不也成了助纣为虐之人?请三思啊!”
虞公刚答应借道,就被自己的大夫打脸,有些不悦,但也不知从何反驳。
但郭嘉却坐不住了,他听到师出无名这四个字,嘴边立马蹦出一句:
“虢国都城下阳民变,晋公子重耳发兵相助!”
这话要是放到安邑,众人早就笑作一团了。
但虞国公等人还是第一次听说,还信以为真的问道:
“下阳民变了?孤怎么没有听说?”
郭嘉挺身说道:“如今的虢公也不行君道,在上阳大兴土木,为自己修建宫殿。
在虢国边境上,更是不顾国野死活,修建了无数堡垒,想用于日后攻打他国。
虞国,恐怕就是他的目标之一!
现在虢国上下早已沸腾一片了。
天子爱怜百姓,他却不顾天子之言,好大喜功。
天子要求各国和平而存,他却时存伐他国之心。
难道这些理由还不够正义吗?”
虞公听了点了点头,把目光看向宫之奇,看他怎么说。
虞公的确是知道虢公丑在边境上修建堡垒之事,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让他相信了郭嘉所言。
郭嘉见虞国公还是摇摆不定,放出了大杀招。
“国公若是肯借道,战中所有缴获的,到时全部都赠于您!”
这话是重耳临行前对自己说的,重耳说此话一出,虞国公必定答应。
果然,虞国公听了这个条件两眼都开始放光了,嘴角还若隐若现的挂了一丝口水的说道:
“嘿嘿,要是能把那个叫鸿姬给我带回来,其他的不要也罢。”
合着这个老色鬼是看上人家的老婆了,难怪一下子就满口答应下来。
可公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?
郭嘉一时想不明白。
“哎…”
宫之奇见虞国提起这档子事,就知道借道已成定局了。
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心想国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晋国敞开胸襟,先是晋公,后是重耳。
迟早有一天,这对父子中有人会嫌麻烦灭掉虞国的。
等郭嘉退下后,宫之奇再次劝阻道:
“当初国公已经借给晋公一次,如今再借,难道虞国国土就这样随便遭人践踏吗?
俗话说辅车相依,唇亡齿寒,说的就是虞国与虢国的关系啊!”
虞国公听了撇了撇嘴,道:“还辅车相依呢,你咋不说虞国和晋国是辅车相依呢?”
宫之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:
“晋国皆狼子野心之君啊!
晋武公诛杀族亲,晋公杀子无数,重耳举戈反父,这些人哪有一个好人?
他们杀起自己人来都不眨眼,国公哪可与他们相依?”w~
虞国公说不过宫之奇,有些生气的说道:
“我会用最好最干净的物品进行祭拜的,你就放心吧,神灵会保佑虞国的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我祖宗都会同意,你算哪根葱?
当日,虞国公就再次召见郭嘉,给了他半块符节,商定到时以此为证,开放虞道。
并且还承诺这次会出兵前往,一起去讨伐虢国。
宫之奇看着满意而归的郭嘉,长叹道:“我与虞公年幼相识,辅佐十几载,今非我之过,是虞公自取灭亡啊!”
……
说来也巧,季男与郭嘉前脚后脚相跟着回了安邑。
现在各路传捷,就等重耳一声令下,就可以出发了。
祭祀与行军前的激励就不必多说。
除了还没有接到赐封的魏武子,重耳还留下了狐毛,狐偃,季男,由余等人。
让他们帮助魏武子治理安邑。
行军方面,虽然只有三千多人,乘车几十。但重耳对外号称一军,由重耳亲自挂帅,任大将军。
郭嘉,先珍为上下军佐,赵衰率一卒为重耳亲兵司马。
时迁为侯庵长,负责各种情报。
鲁班则因为身份特殊,没有担任任何职务。
挂帅任职完毕的重耳大军,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前往虞国的大道。
在广袤的黄土高原上,正发生着历史上非常有名的‘假途灭虢’的原型故事。
只不过在这个故事中,
主角变成了重耳,配角仍然是虢国与虞国。
至于有没有后来的‘唇亡齿寒’,那就由我们的主角重耳来决定了。
周惠王二十二年(公元前654年)仲秋,虞国公亲率500大军与重耳汇合,双方驻扎下阳,歃血为盟,共同进退。
第二日深夜,虢国都城上阳。
熟睡中的留守将士被大地轻微的震动所惊动。
片刻,上阳城上的士兵,听到了远处低沉的鼓声。
“咚!”
“咚!”
这是进攻的战鼓声。
“准备!有敌来袭!”
城墙上的守备军拼命的呼喊着,兵营中的将士紧急登上城墙,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
负责守城的司马名为子众,他单手紧握长剑,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,目光就像是要穿过那夜色一般。
“咚!”
“咚!”
鼓声越来越近,黑暗中,零星的火光闪现。
子众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一望无际的人潮,慢慢的涌了过来。
在队伍的最前头,还有两个如祭台一般高大的杆子,如同恶魔的双指,缓缓伸来。
“何人来犯?报上名来!”子众喊道。
“放箭!”
回应他的,只有两个字。
重耳的声音在夜色中传的极远,霎那间,弓声肃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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