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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旧风俗,春节的前一天,城里的各行各业作生意的,要抬着彩楼。
吹吹打打地到衙门去祝贺春节,这叫做“闹春”。
那天,闹春的当地人很多,游人也不少,人们把四面围得像堵墙,水泄不通。
大堂上坐着四位衙门官员,身上都穿着红袍,东西面对坐着。
那时我(安老农)也在,只听得人声嘈杂,鼓乐喧天,震耳欲聋。
忽然有一个道人,领着一小童,挑着一副担子,走上堂来,“说他会戏法。”
只是人声鼎沸,也听不见他具体说些什么,只见大堂上的人在笑。
接着,就有个穿黑色衣服的衙役传话说,让他们表演戏法。
那道人答应了,刚要表演,又问道:“耍什么戏法?”
堂上的人相互商量了几句。
就见有个衙役走下堂来,问他有什么拿手的好戏法。
那人回答道:“我能颠倒生物的时令,生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。”
衙役回到堂上禀报后,又走下来,说叫他表演取桃子。
耍戏法的点头答应了,脱下衣服盖在竹箱上,故意装出一副埋怨的样子说:“父母官委实不明白事理,眼下冰还没有化,叫我哪里去取桃子呢?
不去取吧,怕惹得官长生气,这可叫我怎么办?”
小童说:“师尊已经答应县令了,又怎么好推辞呢?”
耍戏法的人为难了一阵子,说道:“我认真想过了,眼下还是初春天气,冰雪还未融化,在人间哪里能找到挑子啊?
只有王母娘娘那蟠桃园里,四季如春,兴许会有桃子。
可是,必须到天上去偷,才能得到桃子。”
小童说:“嘻!天可以像有台阶似地走上去吗?”
耍戏法的说: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说完,就打开竹箱子,从里面取出一团绳子,大约有几十丈长。
他理出一个绳头,向空中一抛,绳子竟然挂在半空,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着似的。
眼看着绳子不断上升,愈升愈高,隐隐约约地升到云端,手中的绳子也用完了。
这时,他把小童叫到身边,说:“徒儿你来,师尊老了,身体疲乏、笨拙,上不去,你替我走一趟吧。”
接着就把绳子头交给徒弟,说:“抓着这根绳子就可登上去。”
小童接过绳子,脸上显出很为难的样子。
埋怨说:“师尊真是老糊涂了,这样一条细细的绳子,就叫我顺着它爬上万丈高天。
假若中途绳子断了,掉下来也是粉身碎骨。”
师尊哄着而又严肃地说:“我已经出口答应人家,后悔也来不及了,还是麻烦徒儿去走一趟。
不要怕苦,万一能偷得来桃子,一定能得到赏赐,那时我一定给你娶个漂亮的媳妇。”
随后见小童不愿意,那道人恐吓道:“你到底去不去?别忘了你可是竹妖,曾经竹林大火,是我救回来的。”w~
小童无奈,用手拉住绳子,盘旋着向上攀去;
脚随着手向上移动,活像蜘蛛走丝网那样,速度飞快,渐渐没入云端,看不见了。
过了一会,从天上掉下一个桃子,像碗口那么大。
耍戏法的很高兴,用双手捧着桃子,献到堂上。
不一会,小童下来了,脸色苍白。
那道人问:“你怎么了?”
小童言:“我偷桃子被发现了,然后仙女把我赶下来了。”
堂上的官员看了老半天,也说不清是真是假。
变戏法的人言:“县令大人倒不防尝上一尝。”
县令本有寒症,冬日里三天两头身体不适,没想到吃了桃子后,寒症竟然好了。
后来,县令将那变戏法的招进了衙门。
久而久之,那变戏法的竟然被县令的妹妹看中,三年前结了婚,不过却一直没有子嗣。
十五听安老农讲起曾经的往事,言道:“那桃子恐怕并不是天上蟠桃园的蟠桃,
而是一种吸收了灵气的果子。这道长和那竹妖骗人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。”
安老农感慨言:“谁说不是呢?如果不是当日道长还原天逊道长的恶行,
这些年长山县发生的异事,我等恐怕还以为是真的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话落,老农问言:“不知道长可有揭穿天逊道长的良策?若让他一直呆在长山县,恐怕伤财的还是我们这些普通人。”
“老伯之话何意?”十五好奇,问。
安老农回曰:“道长有所不知,每次长山县发生异事,
都是由县令派衙差向各镇村收取捉妖费。
说是十两银子,有时候遇到富贵的镇子,每次都不低与百金。每次收完金子后,镇子便不会在发生异事。”
“以往,我们都以为妖怪是真的,没想到……”安老农心中有气,可不知道该往哪里撒。
已经过了几日了,安老农的粮食也打了出来,今天已经运回了家,囤了起来。
忙完这一切,天也渐渐落了个黄昏。
安老农在长山县也算是小富人家,看他对天逊道长怨气极深,必然是交了不少捉妖费。
“吃饭了,吃饭了……”开口的是安老农的儿媳妇。
她是本地一田户的女儿,家里比较穷。
安老农看她人比较乖巧懂事,手脚勤快,再加上人长的漂亮,儿子也喜欢她。
因此并未看轻女方的家事,便同意了这门婚事。
安老农的儿子是个读书人,曾为童生之首,只可惜在乡试时落榜。
在离家不远的地方,找了间大屋子,开了间私塾,做起了教书育人的事。
每天早出晚归,倒也轻松。
安老农的儿子还未见过十五与魏宁静。
观两人比较年轻,又不知何缘故到了自己家里,故问言:“父爹,不知这两位是?”
“他们是父爹请来,揭穿天逊道长恶行的。”
安老农将在田地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儿子。
安子也愤言,“可恶的道人,若真是降妖除魔,收取些银子倒也吧!
竟然幻化妖物出来吓人,谋取利益,可恨早年间妖监司的道长离去,不然怎会由这些人放肆。”
儿媳妇起身劝言:“夫君,事情都已经过去了,别因往事气坏了身子,还是先吃饭吧!
不吃饭菜都快凉了,你不饿,儿子都饿了。”
“夫人说的是!”
安子从夫人手上抱过一岁大的儿子,在儿子嘴角点了一下,然后抬头言,“父爹,道长,仙子,夫人,我们吃饭吧!”
十五因辟谷,吃的很少。
观刚刚的安子抱子的一情一景,不由得让他想死城隍山的往事。
曾经狐姨对自己的照顾更是关爱有加,当然还有哑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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